疯狂。

&esp;&esp;他咬着牙，带着刻骨的恨意：“谢、衍！谢云霁，给本座滚出来！”

&esp;&esp;“你杀了本座——”

&esp;&esp;“你若恨我，要惩戒我，要为五洲十三岛除害，就出来杀了我——”

&esp;&esp;困兽犹斗。

&esp;&esp;殷无极评判着自己，冰凉地想着：谢云霁是如此的无情，却又是如此固执，偏要你活着恨他，你有什么办法呢？

&esp;&esp;殷无极见大狱中的自己，从字字泣血的悲鸣，到磨牙吮血，恨不得把谢衍咬碎的恨，再到孤戾野兽带着痛意的悲鸣。

&esp;&esp;他下意识地抚过自己的肋下、琵琶骨和腹部。

&esp;&esp;哪怕伤痕痊愈，那曾经被谢衍刺伤过的痕迹，依旧烙印在他魂魄上，再多时日过去，他也忘不掉那些疼。

&esp;&esp;殷无极看着自己根据滴落的水滴，煎熬着数日子。

&esp;&esp;直到，他听到了脚步声。

&esp;&esp;白衣的圣人来了。

&esp;&esp;他身侧悬着山海剑，手中提着灯，唯有犹如深潭的眼睛，不带情绪，平静至极，像是一层精巧的假面。

&esp;&esp;被铁链缠身的大魔，已然不知今夕是何年。

&esp;&esp;他只能睡，不分昼夜，平日总是缠绕着灼热魔气的身体，几乎与大狱一般冰。

&esp;&esp;鸦羽色的长发散落，肋下的狰狞血洞结了痂，却又被锁链撕裂，随着呼吸起伏，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。

&esp;&esp;也许是睡昏头了吧，殷无极不记得谢衍此时看过他。

&esp;&esp;圣人维持的很好，先是如合格的看守者，例行公事地探过他的脉搏，检查过锁链的完好，确认过他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