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搭没一搭地摆弄徒弟，他撩起殷无极的一缕长发，轻轻一嗅，只觉得这味道比沉水香更重，是禅寺的佛香。

&esp;&esp;“沐浴焚香了？怎么又换禅香？”

&esp;&esp;“师尊不喜欢？”殷无极瞥去，眸底带着涟漪。

&esp;&esp;“帝尊如此狂悖，又何必在意我的喜好？”谢衍轻哼一声。

&esp;&esp;他的确更习惯沉水香的味道。但是在红尘世界中，谢衍曾在江上孤舟上言明，魔道帝尊用于遮掩血腥的禅香，与他本身炽热的火焰，构成了一种复杂而矛盾的气息，他从不说喜欢，却又最是喜欢。

&esp;&esp;初登帝位时的殷无极，哪怕经历了血腥黑暗的魔洲征伐，眼底还有着微弱的光。

&esp;&esp;从那时起，他就爱用禅香掩盖杀戮后的血气了。来见他时还未学会很好地掩饰自己，总是显得疲惫而沉重，甚至，翻飞的玄袍上偶尔会有血点。

&esp;&esp;谢衍不经意间问起时，他从恍惚中定神，换上无懈可击的微笑，与他烹茶下棋谈天，不露任何异样。

&esp;&esp;魔修之道激烈，何况他已登临尊位，心魔却一直如附骨之疽，缠绕着他的梦，于是帝尊在昼短夜长的九重天魔宫处理公务，向来焚膏继晷，几乎从不入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