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谢景行循声看去, 看见拐角处走出一名白衣墨发的青年,手中握剑,周身剑意凛然。
&esp;&esp;他抬眸时, 目光漠漠,仿佛穿过遥远的时间。
&esp;&esp;怪不得,天魂啊。
&esp;&esp;谢景行笑了。
&esp;&esp;人面鸟的巢穴现在全是妖物,哪里是最高修为不过元婴的儒宗弟子逃得出的地方呢。
&esp;&esp;但若有圣人谢衍的天魂保驾护航,妖祸再难对付,也不能伤到他的徒孙半分。
&esp;&esp;谢景行披着群青色外袍,内衬素色,自有一段风流雅致。
&esp;&esp;他面前白衣墨发的天魂,却是一尊孤高冰冷的神像,宛若皑皑山巅雪,没有半点活人气息。
&esp;&esp;谢景行莞尔道:“并不是热心道友,是我师父。”
&esp;&esp;风凉夜的大脑空白了一下,小师叔的师父……
&esp;&esp;谢景行叫自己的魂魄为师时,没有半点心理负担。路过的张世谦与封原却被他的叫法惊住了。
&esp;&esp;他们目瞪口呆,道:“师师师——师父?什么师父,您的师父?”
&esp;&esp;“或者你们更熟悉他的名字,圣人谢衍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私塾门口多出了无数龟裂的石像。
&esp;&esp;谢景行淡笑一声,对始终未曾言语的天魂道:“来找我的?进来吧。”
&esp;&esp;“圣圣圣人——?”儒道弟子们疯掉了。
&esp;&esp;“圣人竟然还活着?不对,不是……红尘卷的话,他是圣人的历史照影吗?”
&esp;&esp;“那是圣人啊!圣人啊!活的,不对,实打实的圣人啊!有人语无伦次。”
&esp;&esp;“圣人怎么会在这里?”
&esp;&esp;也不怪他们如此疯狂,圣人谢衍曾是儒道修仙的最高梦想,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巅。
&esp;&esp;在他们小时候,谁没有听着宗门长辈讲述圣人的故事长大呢?
&esp;&esp;“不,他是圣人在红尘卷里留下的神念。”
&esp;&esp;谢景行早就想好了解释,道:“我之前已经碰见过师父,也得到了他的承认。今日,他是来找我的。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天魂配合地颔首。
&esp;&esp;“书读完了么?试炼结束了吗?作业写完了吗?”谢景行佯怒,“没做完啊,还不快去?”
&esp;&esp;催作业的手段很有效,他身边顿时清净了些,估计是去交流这个大八卦了。
&esp;&esp;谢景行无奈笑笑,带着天魂向着里屋走去。
&esp;&esp;“他呢?”天魂问。
&esp;&esp;“住东南侧,原来我书房那块儿。”谢景行拢着袖,笑了。
&esp;&esp;“现在应该没醒。最近他不适合多动魔气,就让他好好睡着了。在魔宫时,需要他决定的事情太多,基本没多少休息的时间,现在也算是难得闲暇。”
&esp;&esp;修仙者早就不必睡眠,但殷无极不一样。他的精神损耗实在是太大了。否则,以他的性子,也不会死活不给他进识海。
&esp;&esp;谢景行垂目,心里却想:帝尊的识海闭的紧紧的,和蚌壳一样,死活不放他进。他得想办法撬开。
&esp;&esp;“怎么样了?”天魂又问。
&esp;&esp;“情况不太妙,但我必须拿回修为,起卦,才能知道他的具体情况。”谢景行想起徒弟那作死的本事,微微冷笑。
&esp;&esp;“这小崽子,出息了。我一桩一桩逼问,他至今还没把秘密倒干净,尽是藏着掖着,什么都不说,惯的他!”
&esp;&esp;“你惯的。”天魂本就与他一体,闻言,却丝毫不给主魂留面子,声音清冷,“你若不是这么惯他,又怎会在分魂时,把最疯狂的一面藏在我这里?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“你考虑到,返魂后很可能还会见他。你不想在再见面时显得那般疯,才做如此安排。”
&esp;&esp;天魂戳穿主魂心中最难堪的一面:“你希望自己看上去光风霁月一些,而不是一个压抑冰冷,一心只想把他困在身边的伪君子。”
&esp;&esp;“君子啊,自从我第一次对徒弟下手时,这个词早就与我绝缘了。”谢景行笑而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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