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这隔世经年的温润皮相，早已掩不住圣人谢衍的高远气势。支离的病骨, 藏不住当年胆敢挑战天道的剑魄。

&esp;&esp;谢景行厉声喝道：“殷别崖，你听好！”

&esp;&esp;“你是君王，他是虫豸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开北渊千年之盛世，他毁乌国百年之国祚。”

&esp;&esp;“这通天妖塔，是乌国国君经年的业，不是你殷别崖注定的果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止生民数千年之离乱，你创人而为人之治世，你将分裂千年的疆域归于一统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世人该为你立碑，史官该为你作传！”

&esp;&esp;“你杀人无数，你亦活人千万万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杀的是豺狼凶兽，斩的是邪魔外道，镇的是人性本恶。”

&esp;&esp;“你算什么暴戾无道？你算什么罪业加身？”

&esp;&esp;“你除去的是累世的仇怨，革掉的是人心的枷锁，重开的是魔修梦寐以求的向上通途——”

&esp;&esp;“你说你不要君王庙，但北渊万魔皆供你长生碑，你凭什么去死？”

&esp;&esp;转世圣人盛怒之下，步步逼近通天塔。他身上笼罩的山海剑意，竟是刺穿天幕沉沉的黑暗，让子夜也亮如白昼。

&esp;&esp;长风盈于谢景行的两袖，他的眼眸，却比那北极寒星还要冷，还要亮。

&esp;&esp;“哪怕这青史评你功过，你的万世之功，也永远得写在业果之前。”

&esp;&esp;“若我为这上古浩劫后的史书作传，魔道帝尊殷无极，堪为帝王本纪第一章 ——”

&esp;&esp;“谢先生……”殷无极被他言语之间的盛怒震慑，哑声一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