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雪：“陛下既然觉得破损的琉璃镜，已不是当年那面。不完美的东西，何必留存于世，这镜子不要了，摔了吧。”

&esp;&esp;殷无极哪里肯给他，像是抱住宝贝那样，拥紧了残缺的镜子，倒退两步，拒绝道：“不行，不能摔。”

&esp;&esp;“怎么不能？”谢景行眸底沉黯，冷笑。

&esp;&esp;“无论碎成什么样，至少这破碎的两半没有分开。就算有裂痕无法修复，只要好好保护，维持原状，还能够像一面镜子，这就够了。”玄袍的魔君陛下沉默半晌，道。

&esp;&esp;“……这就够了？”谢景行目光深深。

&esp;&esp;“您说的，不提过往恩仇，就当重新相识。”殷无极咽喉里淬着血味。他倦了，不想追究当年事了。

&esp;&esp;过往一碰即痛，他虽然依旧想知道圣人当年为何飞升，却已经不愿一条条掰扯对错了。

&esp;&esp;因为那些仙魔对立的过去，本无对错，只有立场相别。

&esp;&esp;他嘴上说着谢云霁负他，实际上，谢云霁又做错了什么？他又有何立场来这样斥责他？

&esp;&esp;不是师徒，不是父子，不是挚友，更不是道侣。

&esp;&esp;在旁人看来，他们早已无亲无故，只是相杀多年的死敌宿仇。

&esp;&esp;谢景行端详着他的神情，他看得出来，殷无极隐瞒了极其重要的事情，却佯装无事，笑意盈盈地凑过来，好似镜面从未破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