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谢景行纵着他莫名其妙的脾气,哄着他:“集市粗陋之作,论工艺,当然比不得别崖这样的炼器大师的作品。只是图个热闹,应个景罢了。”
&esp;&esp;殷无极从袖里乾坤取出两盏琉璃灯,强行把他手中的花灯换成自己做的,又自己提了一盏,满意几分:“这样才算相配。”
&esp;&esp;“别崖这阵仗,怕是要把我的吃穿用都全包了。”
&esp;&esp;谢景行也不逆着他,白衣广袖展开,等殷无极给他披上群青色的披风,笑道:“陛下温柔贤惠……”
&esp;&esp;“先生又取笑本座。”殷无极将他的墨发撩出披风,捋平,有些责怪道,“仙门大比持续日久,入秋了,您来河边吹风,得注意身体,寒症三分靠治,七分靠养,否则,您再服几颗沧海安魂珠,用处也不大。”
&esp;&esp;“说得对,听卿卿的。”谢景行眸如澄清秋水,也在阑珊灯火下看着他,难掩多情。
&esp;&esp;殷无极一顿,却见青年低头静观花灯,白衣临江,雅致而风流。
&esp;&esp;“您怎么唤起了这个称呼?”
&esp;&esp;帝尊的眸光轻动,被他一声多情的“卿卿”唤过,慌忙侧头遮掩,脸颊浮现淡淡的绯。
&esp;&esp;多情总被无情恼。他一见师尊,情难自已,却被谢景行提着灯照过来,抓了个正着。
&esp;&esp;“怎么,恼了?”谢景行带着些诙谐,见他羞了,想到言语间蕴含的暧昧迷离,耳根也有些微微发热。
&esp;&esp;“是我唐突……”
&esp;&esp;“……没有恼。”
&esp;&esp;他们同时出声,却又住口,又在月光下看着对方的脸。光影斜照,他们的目光勾缠住,好似有糖丝牵扯着,半晌也挪不开。
&esp;&esp;谢景行善解人意,主动打圆场:“先前在琳琅阁里有应酬,饮了几杯。今夜灯影如旧,说些醉话,难免唐突,陛下勿怪。”
&esp;&esp;“先生原是醉了。”殷无极镇静了片刻,也捡回了些从容,端起了矜持高贵的帝王风度,试图糊弄过去。
&esp;&esp;“都是些年轻时的黑历史,那时本座总是胡闹,缠着您,说些孩子话,先生勿要当真。”
&esp;&esp;他还矜着,不肯承认呢。
&esp;&esp;谢景行若不是看过殷无极带在身边的灵位,知他早已心里认定了是他的“未亡人”,说不准真的会被他故作不在意的态度骗到。
&esp;&esp;“既然闹市偶然相逢,也是有缘,不如一起走。”
&esp;&esp;谢景行善解人意地给他递梯子,让帝尊下得来台。见帝尊动容,他又主动伸手,牵住孤身一人的他,带着他慢慢从寥落黑暗中走出来,向着前方闹市走去。
&esp;&esp;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殷无极欣然,又像是有什么顾忌,在进入光明的时候,不自觉地抬手遮了遮眼睛。
&esp;&esp;仙魔道别,他在黑暗里呆的太久,见不得光,已经忘却与圣人光明正大地同游闹市是什么滋味。
&esp;&esp;“有何顾忌?”谢景行敏锐地觉察出徒弟的情绪变化。
&esp;&esp;“无涯子这个身份是道门的,与圣人弟子同游,还是要挡一挡。”殷无极收敛了情绪,淡淡笑道,“先前说归说,能少给您惹些麻烦总是好的。”
&esp;&esp;谢景行从袖里乾坤取出半扇面具,黄金铸就,勾勒出眼睛与半面容貌,抬手为他戴上,道:“这面具名为‘天妒’,有隐藏容貌的效果。”
&esp;&esp;他说罢,又将徒弟的发挽到他耳后,看着那张天也妒的容貌被遮挡大半,只露出秀致的下颌线条,惋惜地摇摇头,笑道:“陛下倾城姿容,挡了可真浪费。”
&esp;&esp;殷无极抬手触碰,看不出他如今心绪,笑道:“戴了两层面具,才能在您身边如常陪伴行走……”
&esp;&esp;谢景行牵着他往前走,云淡风轻道:“别崖太招人,合该挡着,回去摘了面具,给我看就行。”
&esp;&esp;殷无极一噎,他从向来见不得光的惆怅,蓦然变成被师尊独占。这种隐含的意味,他品味良久后,抑制不住地弯起唇。
&esp;&esp;仙门大比期间,主办的仙门城池将会迎来五十年里最繁华的一段时光。
&esp;&esp;就算云梦城中暗流涌动,也是仙门上层该烦恼的,对于前来观赛的修士来说,云梦集市天不夜,就是繁华最好的注脚。
&esp;&esp;但是,对于宛如修真界活史书的圣人与帝尊而言,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