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模样，实在是太痛，太招人怜。

&esp;&esp;谢衍托着他的下颌，抚摸他苍白皮肉之下显露的魔纹，温和道：

&esp;&esp;“只有这个，不行。”

&esp;&esp;“吾之道统在此，不入魔宫。”

&esp;&esp;谢云霁可以把命偿给他，却不肯跟他回魔宫。

&esp;&esp;他是多狠心的师父。

&esp;&esp;殷无极绯眸阖上，靡艳的魔纹漫上侧脸，好似盛开的绝望红莲。

&esp;&esp;这些年，他想象过很多次重逢，于是走遍千山万水，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熬干了自己。

&esp;&esp;第一年，圣人坠天，九幽钟鸣。

&esp;&esp;他不信谢云霁会身死道消，一点儿也不信。不落的日月会坠天吗，天大的玩笑。

&esp;&esp;当殷无极孤身闯上微茫山时，却看见满山缟素。

&esp;&esp;三相看他这个不被承认的大师兄站在庙前，入魔叛师，他不配进圣人庙，终而久久立雪门前。

&esp;&esp;大雪如飞絮，落在帝尊的肩头，三千青丝尽成雪。

&esp;&esp;儒门三相不忍，睁只眼闭只眼，放他守灵一夜。

&esp;&esp;上古圣人不喜他这儒门叛徒，在殷无极踏足时，紧闭庙宇，不容恶贯满盈的大魔拜谒。

&esp;&esp;庙中长廊，满墙彩绘壁画。圣贤君子峨冠博带，行过云端，皆向殷无极侧目，无声怒斥。

&esp;&esp;唯有谢衍的天问殿，缟素高悬，香火缭绕，对他永远敞开。

&esp;&esp;殷无极悲怆地心想：“这世上，唯有师尊不嫌弃我。”

&esp;&esp;好不容易脱出九幽牢狱的魔君，跌跌撞撞地走进仇人的庙宇，烛光熹微，照着他不知悲喜的脸。

&esp;&esp;圣人坠天，身体魂魄，连灰也不剩下。灵位前的棺椁里，仅陈列一副圣人旧时的衣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