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不累。”他道，“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不累。”

&esp;&esp;她失语一瞬，觉得整件事都很好笑：“不累些什么？你是我男朋友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，你想要什么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就好，弄得那么卑微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这种卑微已经毫无情趣可言了，她不喜欢。

&esp;&esp;“我想要什么，只要说出来你就会给我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不会。”她干脆地拒绝，“但起码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，我仍在喜欢你，不想跟你分开。如果你想听我表白，我随时奉陪，只要我喜欢你。”

&esp;&esp;“真的？”

&esp;&esp;“真的。”

&esp;&esp;他看着她，呼吸缓慢，妄图用目光描绘她的轮廓，以此确认她此刻不会像过去对那些前任一样，潇洒离开。

&esp;&esp;他们已经谈了多久了？

&esp;&esp;半个月？

&esp;&esp;大概吧。

&esp;&esp;总之，他们之间的进度似乎比她过去的那些恋爱快很多。

&esp;&esp;这该是件好事，代表她对他格外浓稠的兴趣，但他总安不下心，哪怕他们已经确立了关系，还是安不下心，因为他足够爱她。

&esp;&esp;可程拾醒在这场关系里总是表现得很镇定自若，慌张的人从不会是她。她可以自然地撩拨、掌控他的情绪，想来就来，想走就走。

&esp;&esp;这样的淡定，真的是对待恋人的态度吗？还是对待她的所有物？

&esp;&esp;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程拾醒曾经问过他一句话——

&esp;&esp;你对我，究竟是占有欲还是喜欢？

&esp;&esp;……那她呢？

&esp;&esp;那么亲昵的表现，究竟是出于心动，还是想要得到的欲望？

&esp;&esp;他不像她一样淡然，他需要她无时无刻的表白，无时无刻向他保证，给予他安全感，告诉他，无论是不是欺骗——

&esp;&esp;她喜欢他。

&esp;&esp;“那你说，你现在就说。”蒋冬至盯着她，在她的目光中走近一步，声音有点哑，“你喜欢我，就像我喜欢你一样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喜欢你，就像你喜欢我一样。”她叹了声，跟着重复。

&esp;&esp;“你爱我，就像我爱你一样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爱你，就像你爱我一样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对我的表白都是最真心实意的，你不会骗我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不骗你，我自愿的。”程拾醒说完，仰着头望向他，“然后呢？你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吗？”

&esp;&esp;他的目光很烫，抚摸着她的脸颊，就像从火柴盒上擦出的一抹小火苗被丢进了森林里，肆意燃烧。

&esp;&esp;“我想要你。”他吐字清晰。

&esp;&esp;—

&esp;&esp;窗外夜色是被打翻了的墨水瓶，不远处的车鸣声就像被拉紧的警报，楼下有人在不合时宜地吵架，碗筷被摔碎，乒铃乓啷响。这个世界好像在崩塌，所以才吵闹得要命。

&esp;&esp;不过没关系，塌就塌了。

&esp;&esp;他被她推着，躺在下方，向上索取亲吻着她的嘴唇，把灵魂寄存进她的身体里，随粘稠灼热的月色融化。

&esp;&esp;此刻她是温暖的流水，是包裹着他的丝绸，是柔软的棉花糖，被拥住，被轻咬，被张开，被浸润，被吞入腹中。

&esp;&esp;就这样牵着他，抚摸着他的头发，赋予他同等厚礼，像是无声的夸赞，势必要与他一起在混乱与清醒中尽情滑入爱河。

&esp;&esp;蒋冬至掐着她的腰，仿佛飘在云端，好像再没有什么能令他感到同样快乐的了。这种愉悦从心脏处升起，又顺着血液扩张至身体各个角落。

&esp;&esp;结果快到结尾时，程拾醒突然停下了不动了。俯下身亲他，又顺着脸颊去咬他的耳垂。

&esp;&esp;“蒋冬至。”她开了口。

&esp;&esp;他强行忍耐着，迷迷瞪瞪的，回她话：“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“你可不可以哭给我看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他清醒了点，不可置信，“你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？程拾醒，你这人怎么那么……”

&esp;&esp;她突然夹了他一下，听着他倒吸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