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千年来一连好几任掌门皆无功而终。
&esp;&esp;“直到你父亲瑶光明继任,不久又找到了你,这个计划才算看到一点曙光。”
&esp;&esp;“我亲眼瞧着你入道,筑基,修炼……一日一日接近三千年的死线。”
&esp;&esp;“这段历程和你如今所经历的人生没有差别,你照常长大,仍然生活在鸟语花香的瑶光山,也同样突破了境界——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。”
&esp;&esp;“少了一个人?”她忙问,“谁?”
&esp;&esp;祖师奶奶脸上挂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:“奚临。”
&esp;&esp;在瑶持心犹且怔忡的注视下,她单独拉出一条线来:“那时你们并不认识,各自有着各自的人生。”
&esp;&esp;“你是六大仙门之一,瑶光山的大师姐,而他是三千年后苏醒的岐山部遗孤。”
&esp;&esp;听上去本是毫不相干的两类人。
&esp;&esp;“奚临应该跟你讲过一些吧。
&esp;&esp;“他因族人的血肉供给足足沉睡到天下太平的年代才醒来,与两个弟妹一起在南岳古都闯荡,吃尽了苦头。最终被明夷——那位雍和城主领了回去,走上一条血淋淋的不归路。”
&esp;&esp;瑶持心瞳孔里充斥着微光暗闪的人生线条。
&esp;&esp;“征战杀戮,攻城略池,他为了至亲什么都干,几乎抛弃了一切原则,但磕磕绊绊两百年,依然什么都没能保住。”
&esp;&esp;“先是唯一的弟弟葬身于‘猎人’之手,接着义妹也紧随其后。”
&esp;&esp;“昔日百鸟林一战落幕,世上最后三个活着的岐山血脉已去其二,那是他人生最无望的时刻。”
&esp;&esp;而彼时他们各为陌路人。
&esp;&esp;当瑶光大师姐带着一帮弟子从林子上空飞过时,浑身披血的邪修自然没有跟着踏上仙山。
&esp;&esp;“相反,他在滔天的仇恨里浮沉,越陷越深,而后彻底为煞气侵蚀,发誓要除去这世上所有的‘眼睛’。”
&esp;&esp;“于是他和明夷联了手。”
&esp;&esp;“两人先屠了整个雷鸣城,又在玄门大比开始之前,查到了私购‘眼睛’的剑宗一行。”
&esp;&esp;瑶持心讷讷地听祖师陈述下文:“雍和举兵杀上北冥海岛,近乎灭掉了大半的精英。”
&esp;&esp;“所以那一年,剑宗并无竞争六大仙门的实力,也没能参加大比,瑶光灭的盘算早早就胎死腹中。”
&esp;&esp;对面的老祖宗平静地抬起眼,“而他依照承诺替族人报完了血仇,便回到百鸟林,在两个弟妹的坟前,自尽了。”
&esp;&esp;“从一开始,‘奚临’这个人就没有在你的生命中存在过。”
&esp;&esp;瑶持心诧然到现在莫名打了个冷战,背后猛地浮起一片冰凉的冷意。
&esp;&esp;原来他当时说的是真的……
&esp;&esp;如果不是她,他本没打算活下去。
&esp;&esp;她尚在发怔,眼前的光线却仍向着前方不停歇地行走。
&esp;&esp;元气大伤的北冥剑宗从此一蹶不振,观澜与小叔叔的筹谋半途腰斩,白燕行当然也再无接触到瑶持心的机会。
&esp;&esp;她就这么平平顺顺地活到了两百二十一年,无忧无虑,不知寒暑疾苦,直至法阵迎来崩溃之日。
&esp;&esp;真相猝不及防大白于天下。
&esp;&esp;她从泡沫筑成的高塔上重重摔了下去,发现自己的一生都是一场提前安排好的骗局,所有美好都是有毒的。
&esp;&esp;“阵法补全在即,你被众人架了出来,然后同样的……石头引诱你,怂恿你,带你逃往了过去。”
&esp;&esp;瑶持心坐在地上错愕得一言不发,不知为什么,她大致能猜到“那个自己”当时的心情。
&esp;&esp;那是未曾见证过大劫夜被灭满门,未曾经历过所爱之人背叛,和在一条坎坷之路上为证明己身摸爬滚打的瑶持心。
&esp;&esp;她像朵永远长在蓝天微风下的娇花,乍然得知一切引以为傲的东西全是假的,一定会畏怯迷茫。
&esp;&esp;正如当日,瘫坐在白燕行雷霆剑锋下的自己。
&esp;&esp;“我……”
&esp;&esp;她喃喃问,“就这样跟着石头走了,对吗?”
&esp;&esp;老祖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