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&esp;吴景道:“可昨日董霸死后,客栈内都传了是恶鬼杀人,他何必还要多此一举?”
&esp;&esp;任长义从容一笑:“客栈传着又何用?骗不过本官!本官一来,自是要从官差和囚犯身上查起!”
&esp;&esp;吴景默然,都有些被对方的厚脸皮震惊到了,你刚刚一来,明明是不分青红皂白要对囚犯用刑的吧?
&esp;&esp;但还有一个问题解决不了,吴景冷冷地道:“将这薛超定为凶手,可以!但我家公子的尸身在何处,你能从他嘴里问得出来么?问不出来,你以为此案就能了结?”
&esp;&esp;任长义笑容消失了。
&esp;&esp;他险些忘了,陈知俭的头颅在雪地里挖了出来,身体却还不见踪迹,如果找不到尸体,那位陈家郎君就是死无全尸,陈尧咨岂能饶恕……
&esp;&esp;“为何死的是权贵的亲眷啊?若是平民百姓,哪来这许多是非?”
&esp;&esp;任长义心中哀嚎,又换了一副嘴脸:“咳咳,本官自是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的,这就拜托狄神探了!”
&esp;&esp;吴景的目光也转了过来,抱拳道:“我虽未听过阁下在河东之名,但从刚刚的查案中,也能看出阁下是有真才实学的,我家公子的案子,拜托了!”
&esp;&esp;狄进凝视着这個毡帽佩刀,一身傲气的护卫,点了点头:“多谢信任!”
&esp;&esp;这边讨论完毕,任长义挥了挥手,衙役将薛超拖了过来。
&esp;&esp;薛超如蒙大赦,也不敢再摆臭脸了,几乎扑倒在地,痛哭流涕:“狄郎君!秀才公!文曲星!救救俺!真不是俺害的董头儿啊!”
&esp;&esp;狄进不理他的丑态百出,直接发问:“伱为何要偷董霸的钱?”
&esp;&esp;薛超泣声道:“俺借了贷钱,今年连利都还不上了,向董头儿借钱……当年若不是俺在战场上护着他,他早就被辽人杀了……他在外放贷,足有数千贯之富,却连五十贯都不愿借俺……”
&esp;&esp;任长义听了,暗暗舔了舔舌头。
&esp;&esp;好家伙,一个小小的官差,竟有数千贯家财,那钱囊里说不得都是带的银铤,怪不得此人心生贪念,他听着都心动啊!
&esp;&esp;狄进再问:“你是什么时候偷的钱囊?”
&esp;&esp;薛超知道现在再否定,只会被县衙安上大罪,丢入死牢,只能道:“前天夜间,大约四更天的时候,俺出来如厕,一时鬼迷心窍,偷入了董头儿房内,当时钱囊确实在床头,俺就偷偷拿了……”
&esp;&esp;狄进道:“董霸没有反应?”
&esp;&esp;薛超道:“董头儿那时应是喝醉了,房间里全是酒气……”
&esp;&esp;狄进目光一动,缓缓地道:“走!我们去现场!”
&esp;&esp;众人又来到了董霸的房间,狄进指着窗户道:“昨日窗户大开,冷气流通,发现尸体的时候,房间里面只有尸体散发出的血腥味道,但薛超你当晚偷拿钱袋的时候,却闻到了明显的酒气,这就是新的线索……”
&esp;&esp;任长义闻言有些不解:“这些官差饮酒,又有什么奇怪的呢?”
&esp;&esp;狄进道:“平日里确实不奇怪,但前天董霸入客栈时,陈家放在后厨的美酒飘出香味,他想要霸占,却未成功,后来就悻悻地回房,并未喝什么酒,怎可能到夜间四更天时,还有酒气?”
&esp;&esp;说到这里,狄进又看向吴景:“吴护卫,前天你在后厨温的酒,拿回房间喝了吗?”
&esp;&esp;吴景道:“我家公子素爱饮酒,但近来受寒体弱,大夫有言,不能多饮,前日腹中不适,就并未饮酒……”
&esp;&esp;任长义恍然:“董霸后来喝的酒,便是陈家未喝的美酒?”
&esp;&esp;“此其一!第二则是董霸死亡的位置!”
&esp;&esp;房间的地面上,并没有后世的尸体痕迹固定线,也就是绕着尸体当时尸体所画的那道白圈,所幸董霸的无头尸体就倒在正中心,比较好认,狄进就指着血迹道:“这些就是董霸被斩首的痕迹,但凡血液极速喷出,最远处的喷溅血迹,往往能代表最初创口出血的方向,诸位请看,这条线就正对他的脖子……”
&esp;&esp;血溅形态分析,是后世法医学上的一个专科,狄进作为刑侦爱好者了解过,并不敢说专业,不过相比起古代简陋的刑侦技术,他是肯定相当在行了,以深入浅出的描述,将董霸头颅被斩后的血液分布形状,好好科普了一遍。
&esp;&esp;县衙仵作偷偷旁观,只觉得大开眼界,就连任长义都大致听明白了:“从血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