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,她攒钱买了第一部智能手机,他们添加上彼此微信,沟通便捷后,交流也多了些,每逢年节时常互相问候。
&esp;&esp;去年春天,杨凯杰在微信上给她发了张电子请帖,说他已决定在深城定居,下个月要结婚了,问她愿不愿意去参加婚礼。
&esp;&esp;当时裴确正在北城监工手头一个重点项目,时间刚好错开,只好编辑了一条祝福消息,附上半个月工资当礼金转了过去。
&esp;&esp;扣款短信刚闪过一秒,她就收到了杨凯杰的回复:
&esp;&esp;虽然我现在去了深城,但我的电话号码和警号都不会变,以后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,别逞强,一定记得向我求助。
&esp;&esp;白底对话框,她盯着看了良久,感谢的话打了又删,最后只发去一个笑脸表情。
&esp;&esp;隔天,她伏在桌案画设计稿时,收到一条银行信息,那笔转给杨凯杰的礼金,原封不动退回到了她账户。
&esp;&esp;每当想起杨凯杰曾帮过她的种种,裴确总会自问,我何德何能呢?
&esp;&esp;亏欠太多,她心里的那份歉疚感像是一串铃铛,每次与他联系时,便悬在高处兀自嗡嗡敲响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如同再次听见他声音的此刻,裴确握住听筒的手也止不住发颤。
&esp;&esp;“——我想知道当年在站台,您把我送上去北城的火车的时候,为什么会说那句,我头发长得很好?”
&esp;&esp;“噢,那时候啊”
&esp;&esp;电话那头顿然片刻,杨凯杰拖了长音。
&esp;&esp;裴确甚至能想到他不停摸下巴回忆的模样,等待片刻,他记忆检索完毕后的声音继续穿进耳朵,带了丝犹豫。
&esp;&esp;“裴确,有件事吧,我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,其实你去理发店剃光头那天,我刚好也在那儿剪头发,你站在台阶上跟羊毛卷说话的时候,我从玻璃外边儿认出了你,想着——”
&esp;&esp;“我是一个人吗?杨警官我是一个人进来店里剃的头发吗?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