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但几天后,他的孙子不幸溺水,于是那个做好了卖不出去的小木马,便由江兴业顺势“转赠”到了她手中。
&esp;&esp;似乎在江兴业的世界里,裴确的存在永远都是万无一失的备选项。
&esp;&esp;唯有一件事,她是无可替代的必选项
&esp;&esp;第38章 破茧 “不辩解,不追问”
&esp;&esp;白雪头七的前几天, 裴确偶尔还是会走出房间。
&esp;&esp;一直到最后那晚,她在堂屋听见头顶敲了三下的挂钟,抬眼, 时针正好指向零点。
&esp;&esp;她急忙从木凳上起身,推开里屋房门时, 忽感一阵眩晕。
&esp;&esp;连着几日脚步虚浮地往前栽倒两步,她双手慌乱抓住床头栏杆。
&esp;&esp;弓着腰背,缓了大半晌才缓缓直起身。
&esp;&esp;眉头紧蹙, 仍感模糊的视线垂落到枕头一角的瞬间,她瞥见一个熟悉的纸盒, 巴掌大小,印了串英文,旁边标注着“小灵通”的字样。
&esp;&esp;忽而想起十五岁那年,少年站在长坡顶,将它贴到耳边,清晰声线混杂微弱电流声,冲她遥遥挥手。
&esp;&esp;好多年了, 它一直被她藏在枕头底,不敢回看。
&esp;&esp;恍然,思绪飘散到为妈妈守灵那晚, 在她对檀樾狠心说出那句“算我求你”之后,眼中暗影猛地一空。
&esp;&esp;不辩解, 不反问,他只是沉默地站起身,重新没入雨夜。
&esp;&esp;裴确将方盒拿到手上,指尖拂过字母凹印,鼻尖一酸, 肩膀跟着止不住地抖。
&esp;&esp;几滴泪悬落,“嗒嗒”地点在纸盒上,沁不进去,只能浮在表面,像一颗透视镜。
&esp;&esp;映出里面碎成几块的金属残片,失去效用的魔法,以及,那个美梦与噩梦交织的夏天。
&esp;&esp;眼眶沁湿,视线清晰一瞬,她蓦然窥见断掉半截的床板底下,还放着一个纸盒。
&esp;&esp;恍然记起三年前,她也曾经历同样的场景,只是那时还能看出浅浅粉色的纸盒,如今已被灰尘越覆越厚,只能隐约见得一个纸盒的形状。
&esp;&esp;推开半截床板,裴确探身,想把它取出来。
&esp;&esp;指尖扣住盒沿,刚拿到一半时忽听“垮拉”两声,她手里单单剩了一个轻飘飘的盖子。
&esp;&esp;在原地怔愣片刻,借由屋外灯光,她看清刚从盒子里翻倒在地上的,是一双粉色凉鞋。
&esp;&esp;一双,鞋底完整,尺码相同,外表崭新,搭扣处粘着粉色蝴蝶结的童鞋。
&esp;&esp;心脏鼓动,裴确直愣愣蹲下身,全然没注意她身后的木门从从面猛地关合后,跟着穿过一阵晃荡的锁链声。
&esp;&esp;捧着柔软鞋底,她将童鞋捡到掌中,比一比,不过手心大小。
&esp;&esp;眼尾轻搐,跳动的余光忽而瞥见另一边,同样从鞋盒中掉出的东西。
&esp;&esp;那是一张白晃晃的纸片,边缘略微泛黄,只中间的字迹仍旧清晰——
&esp;&esp;“生日快乐。”
&esp;&esp;简短、沉重。
&esp;&esp;没有日期,没有落款。
&esp;&esp;但在这世界上,唯一能记得她生日的只有妈妈。只有妈妈。
&esp;&esp;果然,当她翻到白纸背面,在铺了满页物理公式的底部,看见妈妈娟秀的签名:白雪。
&esp;&esp;在跨河桥边看见裴确光着脚看蚂蚁那天,白雪去店里买了这双鞋。
&esp;&esp;买了,她的自尊心却又不允许亲手送给她,于是想了个笨办法,拆掉一截床板,把鞋盒放到裴确睡的床底下。希望某天,她能自己发现。
&esp;&esp;令人遗憾的是,在白雪与自我矛盾的搓磨中,这双裴确本该在七岁那年收到的生日礼物,如今早已穿不上。
&esp;&esp;像她愧疚的心,只能在自杀前夜向她传达,却又不敢真的听见她的回答。
&esp;&esp;停留的物质,永远追不上流逝的时间。
&esp;&esp;鞋码的码数不会变,可裴确已经逐年长大,那双妈妈再无法亲手送给她的鞋,她也再穿不上了。
&esp;&esp;这一辈子,都没有办法。
&esp;&esp;那些被岁月尘封、无从弥补的遗憾,撞垮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。
&esp;&esp;双腿倏感无力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