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,薄唇抵近对方的额头,在那若有似无地吻着,气息缠磨道,“嗯,我们的女儿好好的,别担心。”
&esp;&esp;事到如今,宋娇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&esp;&esp;对他而言芊芊只是沉睡过去,根本就不是死了。
&esp;&esp;宋娇蕊自幼在宫中长大,什么怪事没有见过,她见过有些人会因为另一个人的死亡,精神受到无法承受的冲击,这个时候就会编织出一个理由,或者说是一个幻觉,试图催眠自己,以此作为精神支柱。
&esp;&esp;但若哪一天他彻底从幻觉之中清醒过来,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?
&esp;&esp;谁都无法预料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祝拂雪一脸凝重。
&esp;&esp;“大魏皇帝愿意停战,但他想要蛊种。”
&esp;&esp;他的亲卫们面面相觑。
&esp;&esp;从大将军那里他们知道,所谓蛊种,便是圣药的种子。能够培育出蛊种的先王女早已是黄土一抔,当年仅存的一枚也早已种入芊芊的身体之中。
&esp;&esp;他们到哪里去找出蛊种,交给大魏皇帝?
&esp;&esp;然而时间紧迫,大魏使节还在外面等候,两国和平近在眼前,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&esp;&esp;这时一个脑子灵活的亲卫低声说道:
&esp;&esp;“末将有一个大胆的想法……既然大魏皇帝从未见过蛊种。全天下见过蛊种真容的,除了王上,大将军,先王女,少祭司四人,便再无旁人……那么……何不?”
&esp;&esp;不多时,祝拂雪接见了大魏使节,答应了对方的条件。
&esp;&esp;“我们可以把蛊种交给贵国,”祝拂雪一字一句道,“但南照还有一个条件——”
&esp;&esp;“大魏皇帝,必须归还王女遗体。”
&esp;&esp;-
&esp;&esp;一枚绿色的、米粒大小的小虫从银色的罐子里,爬至谢不归的指尖。
&esp;&esp;“告诉我,它如何使用。”
&esp;&esp;巫羡云一眼就看出那只是南照最普通的蛊虫“爽身虫”,最大的作用不过是清新口气、或是使人散发出清爽好闻的体香罢了。
&esp;&esp;事情越发荒唐起来,谢不归竟信了此物就是蛊种,他竟然想要复刻春秋齐女的诞生。
&esp;&esp;巫羡云忍不住道,“难道你想抓一对有情人炼蛊?”
&esp;&esp;要知道,成就春秋齐女的条件极其苛刻。
&esp;&esp;别说真心相爱便已经世所难寻,世间又有几个人会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生命?
&esp;&esp;终其一生去追寻这样的东西,不过是虚耗光阴罢了。
&esp;&esp;“看来你很爱她。”巫羡云若有所思道。
&esp;&esp;“不,”谢不归冷冷道,“我恨她。”
&esp;&esp;他手指虚虚地拢起来,将那枚脆弱不堪的小虫笼罩在手心,无路可逃,“她怜悯如同蝼蚁般的你们,却从未怜悯过我。”
&esp;&esp;“她是谢悠然的母亲,是南照的王女,却从未想过是我谢不归的妻子。既然如此,我何必再爱她。”
&esp;&esp;男人看着自己的手,满眼不甘地呢喃,“就算要死也该是我亲手杀了她,而不是这样愚蠢地死去。”
&esp;&esp;“即便要死,也要死在我谢不归的手里。”
&esp;&esp;巫羡云骤然发笑。
&esp;&esp;芊芊啊芊芊,你看,一个人哪有那么轻易改变另一个人?
&esp;&esp;不过,想必你也未曾想过要去改变谁。
&esp;&esp;你只是做了你认为对的事。
&esp;&esp;巫羡云怜悯地看着男人:“谢净生,你真的很可怜。或许天神给人的惩罚不是失去最爱的人,而是从生到死,都看不清自己的心。”
&esp;&esp;只是在最后一刻芊芊看清了,他却沉沦其中难以自拔。
&esp;&esp;谢净生,你是个一辈子都在赢的人。
&esp;&esp;或许,也该让你尝尝失败是什么滋味了。
&esp;&esp;巫羡云被束缚在铁架上,胸口的血迹早已干涸发黑,整个人凌乱狼狈,一双如深海般幽蓝的眼睛,却依旧清明。
&esp;&esp;仿佛这一刻,是他站在笼子外面,好整以暇地观看着那个被无形的绳索从身到心束缚起来,却一无所知的,衣冠楚楚的男人: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