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芊芊欠身作礼:
&esp;&esp;“多谢世叔好意,只是他确实……是奴家浑家。今日也是奴家一时赌气,才想出这么个昏招,扮成乐伎,想叫浑家急上一急。不想竟与爹爹团聚,也是意外之喜。”
&esp;&esp;她温柔看着巫羡云,“他既然诚心悔过,奴家岂有不谅解之理。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,有情饮水饱,奴家相信他定会改邪归正的。”
&esp;&esp;夏侯祯皱眉,有心想再说两句,见二人郎才女貌如胶似漆,也无可奈何,只得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去。罢了罢了,清官难断家务事。
&esp;&esp;祝拂雪道:“你管不了这事,风某却不得不管,”
&esp;&esp;杯中酒被他一饮而尽,他忽然一拍桌子,俊眉倒竖,“老子就这一个宝贝闺女,岂能被你这小王八羔子欺负了去。”
&esp;&esp;佩剑被他一震,弹至手中,祝拂雪反手握住,剑出如龙,就朝巫羡云砍去。
&esp;&esp;“看老子今天不劈了你,给萱儿讨回一个公道!”
&esp;&esp;“爹,爹,小婿知错,小婿知错了。”
&esp;&esp;巫羡云三步并作两步,逃出屋外,口中连连讨饶。
&esp;&esp;芊芊紧随而上,裙裾拂过门槛,便没了踪影。
&esp;&esp;夏侯祯无奈摇头:“看来只能跟拂雪兄,改日再聚了。”
&esp;&esp;“陛下。”
&esp;&esp;静默之中,夏侯祯转过身,膝盖触地,朝着那始终阖眸不语的郎君跪拜,低声道:
&esp;&esp;“今日多有招待不周之处。”
&esp;&esp;“还请陛下恕罪。”
&esp;&esp;他这一跪下,夏侯虔与众婢女也不得不跪了下来。一时间,屋子里静得只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。
&esp;&esp;皇帝始终不发一语。
&esp;&esp;夏侯祯抬眼,见陛下脸容淡漠,手中却无意识地摩挲着一物,很是眼熟,他定睛一看,竟是那枚打落暗器的蝴蝶银钗!
&esp;&esp;夏侯祯眼皮一跳,忽然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——男人和女子,一刚一柔,一冷漠一孱弱,前后脚走进房中,莫名的般配,却形同陌路。
&esp;&esp;他忍不住道:“下官斗胆一问,莫非今日出手相助的,就是那……”
&esp;&esp;他越发心惊,总感觉陛下与那琵琶女定有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!
&esp;&esp;可对方,分明已为人妇?
&esp;&esp;“若是陛下……下官为您请她回来。”
&esp;&esp;皇帝缓缓打开眼睛,眸色清浅,道:
&esp;&esp;“不必。”
&esp;&esp;-
&esp;&esp;芊芊也没想到,竟然这么顺利就成了。
&esp;&esp;这般顺利就从他的手中逃脱,还是他有意的放纵,难免让人心里觉得很不踏实。
&esp;&esp;一路上,频频回头,她总怀疑身后有那跟踪之人,还跟巫羡云好生扮演了一番恩爱夫妻,四周也未生出半分异样。
&esp;&esp;于是三人商议一番,决定先找一家客栈歇脚,第二天再去与使团会合。
&esp;&esp;谁知半夜——
&esp;&esp;芊芊猛然从睡梦中惊醒,却发现整个身子都动不了了。筋骨酥麻,头脑昏沉,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&esp;&esp;一柄折扇,锋利冰冷的棱角,沿着她颈侧线条,一路往下滑,在她的衣襟处缓缓勾挑。
&esp;&esp;对方身上带着浓重的脂粉味和酒气,举止轻浮,动作亵玩。
&esp;&esp;他是……夏侯虔。
&esp;&esp;“真是好一个美人儿,”
&esp;&esp;夏侯虔眸色发暗,喉咙吞咽,赞叹不已。
&esp;&esp;美人散发于枕,敛容浅眠,恰如匣中暖玉,尤其是当她嘤咛一声从梦中醒来,睁开这一双秋水翦了的眸。兰汤滟滟,春意弥漫,轻轻一望,叫人如坠夜雾。
&esp;&esp;夏侯虔急不可耐地问道:“你今日离开那么久,是背着你夫君,伺候了那贵人一场吗?贵人没收用你,想来是不得圣心啊?”
&esp;&esp;他兴奋得声音都粗噶了,“哭成那样,莫不是快活极了,酒楼里连张好些的软榻都没有,委屈了你这小淫妇吧?”
&esp;&esp;夏侯虔喜爱雏儿,从来是非雏儿不纳,非处子不玩,但若这是被至高无上的那位亵玩过的,还是他人之妻……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