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&esp;“臣妾拜别陛下。”芊芊脸色平静地行了个礼，忽然道，“但请容臣妾，做完最后一件事。”

&esp;&esp;就在这时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一名宫女不顾惊羽卫阻拦，小跑到了宸贵妃的身侧，将什么递给了芊芊：

&esp;&esp;“娘娘，娘娘，奴婢……为您取来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兄君还好吗？”

&esp;&esp;伽蓝畏惧地看了眼陛下，嘴唇蠕动着，终归还是小声说：

&esp;&esp;“被带走了，似乎是被押进了……明镜司。”

&esp;&esp;芊芊心如止水，摊开双手，众人只见一截柔软的草茎在她掌心，淡绿色衬她皮肤极白，“陛下，这是无明草，陛下当年在南照，也是见过的。”

&esp;&esp;她侧了侧头：“伽蓝，为我取一面铜镜，一碗清水，还有一个空碗来。”

&esp;&esp;伽蓝犹豫地看向皇帝，皇帝颔首。

&esp;&esp;不多时，伽蓝举着镜子，站在芊芊面前。

&esp;&esp;众人只见，女子对着铜镜，用清水擦去脸上的脂粉，露出那未经雕饰的素颜。

&esp;&esp;看着那张脸，众人皆惊！

&esp;&esp;太皇太后更是冷哼：

&esp;&esp;“妖孽！”

&esp;&esp;只见女子那张白生生的脸上，竟是从眼尾到脖颈，印着一朵朵蓝色的花痕！

&esp;&esp;她皮肤清透白皙，那蓝色的花朵，皆是半开半露，色泽鲜艳，纹理清晰，像是从她身体里生长出来的一般，扎根在脸上、颈上……靠她的血肉滋养，愈发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，妖娆无匹，蛊惑人心。

&esp;&esp;谢不归眸光扫过，倏地一定。此痕迹必须吸收阳蛊之人的精元，方能彻底消退，他做到一半，蛊毒未解。

&esp;&esp;她原来是拖着中毒的身子，前来的么……男人垂在身侧的手，倏地一紧，指节泛起青白之色。

&esp;&esp;芊芊却面不改色，先以无明草的汁液涂抹在那些花痕上，看着它们顷刻间荡然无存，皮肤恢复光洁无暇。

&esp;&esp;“咦……消失了？！”

&esp;&esp;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
&esp;&esp;芊芊不言不语，又将那沾了聚形水的帕子，覆在脸上。

&esp;&esp;奇迹的一幕发生了！

&esp;&esp;那花痕竟是再度一点一点，浮现了出来，与片刻前一般无二的妖娆诡异。

&esp;&esp;而她做完这件事，便撩起裙摆露出脚踝的蝴蝶胎记，当着所有人的面，故技重施。

&esp;&esp;那红色的印记，亦是能消失又重现！

&esp;&esp;在所有人都将目光倾注在她身上之时，芊芊只是看着皇帝，一字一句道：

&esp;&esp;“臣妾要做的事，已经做完了，剩下的，请陛下明断。”

&esp;&esp;众人皆一头雾水地盯着这位宫妃。

&esp;&esp;不解她为何要这般？她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？

&esp;&esp;而那透明的聚形水盛放在小碗之中，如同一面照妖镜。

&esp;&esp;映出满室之人，或清或浊的眼。

&esp;&esp;惊羽卫上前：“得罪了，贵妃娘娘。”

&esp;&esp;众人只见这位即将入狱的宸贵妃，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，举手投足，都是那铅华洗尽后的淡泊与优雅。

&esp;&esp;她就那么袖手而立，不哭不闹，仿佛不惧未来的处境。

&esp;&esp;女子飘然而去的身姿映入郑兰漪的眼中，恍惚间，让郑兰漪如同看见了那团于雪上行走的红雾，方才芊芊看她的眼神，与那如鬼如妖的少年是何其的相似，如出一辙的仪态和眼神，像是能窥见人心所有的污秽和不堪。

&esp;&esp;如那清澈的聚形水，只要轻轻一滴，便能令她除去所有伪装，彻彻底底，暴露于人前。

&esp;&esp;郑兰漪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被子。

&esp;&esp;耳边，残留那游丝般清柔的声音——

&esp;&esp;“郑娘子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们，来日方长。”

&esp;&esp;第34章 034

&esp;&esp;034

&esp;&esp;明镜司的门口两侧, 摆放着獬豸石像。

&esp;&esp;獬豸，神话传说中的神兽，能辨是非曲直, 识善恶忠奸, 门的左右两侧，以刚劲有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