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无法融入集体,无法同人交流,那些喧嚣与她无关。
&esp;&esp;可是细细想来,她却从来没有真正依靠自己生活过。
&esp;&esp;幼时,她依附于“组织”,离开组织之后,她又来到了十丈府。
&esp;&esp;一直以来,她都不是一个人。
&esp;&esp;岑语迟看秋嬅似乎还有顾虑,继续说道:“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,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。”
&esp;&esp;岑语迟笑了笑,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,“那是一个大冬天,他只穿着一件单衣,在街上卖艺。”
&esp;&esp;仿佛回到了那个初见的冬日,岑语迟的眼中浮现出少年单薄高挑的身影。
&esp;&esp;“我当时坐在街对面的酒楼里,看着毫无法力的他,在那根细绳上行走坐卧,如履平地,从晌午看到了天黑。直到酒馆打烊,直到街上行人寥寥,我用一贯钱,便从他称作‘爹’的那个人手中买下了他。”
&esp;&esp;“他的手脚都冻僵了,回到十丈府就大病了一场。”岑语迟看向秋嬅,脸上的笑容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忍的悲伤。
&esp;&esp;岑语迟说道:“你知道吗,遇见你的时候,冷霜落已经在我身边两年了,在那之前,我从来没见他笑过。”
&esp;&esp;一滴眼泪从秋嬅的眼中滚落下来。
&esp;&esp;从记事时起,秋婳便在“组织”中接受着严酷的训练。
&esp;&esp;便摒弃一切的情感,摒弃一切多余的东西,成为一件听话的工具,这样才能活下去。
&esp;&esp;她曾经以为自己早就失去了那种名为感情的东西,可是为什么,此时此刻,她还是会觉得很难受,非常非常的难受。
&esp;&esp;冷霜落说,他喜欢自己。
&esp;&esp;那么自己呢?
&esp;&esp;应该也是喜欢的吧,秋婳想道。
&esp;&esp;因为,所有人,都觉得她很可怕。
&esp;&esp;可只有冷霜落,觉得她漂亮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岑语迟看着秋嬅离开的背影,眼中一直含着的泪终于流了出来。
&esp;&esp;秋婳说,她要去寻找那片绚烂的花海,岑语迟便让她去了。
&esp;&esp;即使秋嬅永远到不了那个地方,永远找不到那片花海。
&esp;&esp;因为岑语迟知道,冷霜落说的那种花,叫做曼珠沙华,而曼珠沙华生长的地方,叫做彼岸。
&esp;&esp;但那又怎么样呢?
&esp;&esp;冷霜落找到了他的曼珠沙华,从此眼中便只有动人的风景。
&esp;&esp;而一百年、几百年,或是更久之后。
&esp;&esp;在生命的尽头,在那片绚烂花海之间。
&esp;&esp;他们,终将相遇。
&esp;&esp;第89章 雷罚
&esp;&esp;晚上喝过药后,岑语迟以自己感觉有些累为由早早的就休息了。南浔柳以为岑语迟因为冷霜落的事情心情不好,便也没多想。
&esp;&esp;而夜深的时候,岑语迟却偷偷地溜了出去。
&esp;&esp;岑语迟找到小山的房间,他刚一进院门,便看到一只巨犬百般无聊地躺在院里。
&esp;&esp;不知是听到了岑语迟的脚步声还是闻到了味道,小卷突然兴奋地站了起来,疯狂地摇起尾巴。
&esp;&esp;岑语迟赶紧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,小卷会意,极力压制着兴奋在原地转圈吐舌头。
&esp;&esp;岑语迟走了过去,伸手摸了摸小卷蓬松的毛发,小卷低下头,用鼻子亲昵地蹭着岑语迟。
&esp;&esp;原来他们把小卷安置在这里,岑语迟想道。
&esp;&esp;那日之后,小山的神识也有些许的受损,虽然没有大碍,但他原本就是一缕残魂,十分微弱,就算是极少的损伤,也要很长时间的修养。
&esp;&esp;而这段时间小山也一直昏迷不醒,听南浔柳说,一直是宫枝枝在照顾他。
&esp;&esp;岑语迟轻轻推开房门,果然看到宫枝枝正趴在桌子上睡着。
&esp;&esp;而在桌子上,还有一只黑色的小狗正枕在她的胳膊上打着呼噜,是小山的那只小狗。
&esp;&esp;宫枝枝睡得很沉,似乎是因为过于疲惫,就连披在身上取暖的斗篷掉在了地上都没有发觉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