姨在电话里对他说，你不知道吗，顾灵生出国啦。

&esp;&esp;“你是什么时候给他打的电话？”老师边掏出手机边问，“打不通吗？”

&esp;&esp;尹馥恍然回神，“大概三四个小时以前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打一个试试。”老师拨号，打开免提。

&esp;&esp;依旧是冰冷的提示音：“您好，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，请稍后再拨……”

&esp;&esp;小汤山医院。

&esp;&esp;顾灵生昨天晚上没有睡好。夜里，他和同房的病友一直在咳嗽，此起彼伏，好像在用生命做一场奇怪的比拼。

&esp;&esp;他扭头，看到这位六十多岁的大爷身上的世界线。

&esp;&esp;大爷会死。

&esp;&esp;明天就要死了。

&esp;&esp;那么自己呢？

&esp;&esp;为什么他的能力还是没有减弱，反而加强了？他记得没被感染的时候，他已经看不到生死这样的大事件了。

&esp;&esp;高烧已经持续了一周都没有退下去，本来他的哮喘就是肺部的疾病，而这个病毒攻击的也是肺部，雪上加霜。

&esp;&esp;曾经师父说他和尹馥最后会走向“家破人亡”，奶奶走了或许并不是终点，尹馥家破，他人亡，这样的安排也不是没可能。

&esp;&esp;尹馥的课题就是做的病毒学吧？倒也不错，如果真的没挺过去，自己感染过的躯体，或许还能成为他研究的标本……

&esp;&esp;顾灵生的意识越来越模糊。

&esp;&esp;最后一刻，他只是在想：明天……明天就跟护士说，要把遗体捐献，只捐献给理大胡教授的研究团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