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诸位打哪来呀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做什么买卖的？”

&esp;&esp;“你们瓷器零卖吗？我能去看看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收皮货？兔子皮要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今年秋茶没去年品质好呀？”

&esp;&esp;“你们行船遇到过什么有趣的事吗？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他什么都能跟人聊上两句。

&esp;&esp;姜竹都看麻了。

&esp;&esp;第二天、第三天他们又来码头听八卦，这回换了更好一点儿的茶馆，点两样小菜一壶茶，再点一份儿点心，就能听大半天。

&esp;&esp;兴许是因为季节的缘故，大家聊的大多是茶市、秋收、粮价，其次是邻国、难民之类的话题。

&esp;&esp;听得沈青越都知道今年大虞有两三个郡受了灾，粮价肯定要涨。

&esp;&esp;他们宝峰县和邻近的两个县已经到隔壁新山郡去联系粮商买粮了。

&esp;&esp;另外，总免不了听到几句要练兵打仗。

&esp;&esp;“哪儿？”

&esp;&esp;“天门关啊！听说王爷要打衢国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这是从哪儿听的？”

&esp;&esp;“居安！居安都知道王爷不在王府，往天门关去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嗐，哪年秋天荣王爷不往天门关去？秋天本来就要练兵呀。”

&esp;&esp;“不一样不一样，我那老乡说，今年不一样。”

&esp;&esp;“怎么个不一样？”

&esp;&esp;“据说今年要在九个郡募兵呢，这么多兵，能不是打衢国吗？”

&esp;&esp;“衢国还用打？要我说，等着他们自己打完了再去也不迟。”

&esp;&esp;“他们确实是快打完了呀，听说那些个皇子皇孙的都快死干净了……”

&esp;&esp;茶馆内外还有不少从衢国逃难来的难民，沈青越也不知道他们听了是个什么心情。

&esp;&esp;不过大虞要打衢国了也不算什么新闻，都传了大半年了，也没见真有什么动静，县城内依旧平静，村里忙着秋收，县里忙着秋茶市收尾，一派祥和。

&esp;&esp;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是真的。

&esp;&esp;好在大虞虽然有兵役，但是一直是收钱募兵，就算收到他们这儿，也可以交钱免去服役。

&esp;&esp;不管是不是要打仗了，他们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。

&esp;&esp;只是今年的税收可能要比去年重了。

&esp;&esp;另外，邻国的情况可能真是越来越糟了。

&esp;&esp;前一阵子张叔阳还抱怨过衢国的落雪笺纸越来越难买到。

&esp;&esp;池远舟都准备去其他县的难民堆里搜罗石匠和抄纸工匠了。

&esp;&esp;沈青越一连往码头跑了十天。

&esp;&esp;他们常去的那家小茶馆都有他的固定位置了。

&esp;&esp;除了几乎每天都能听到的关于打仗、募兵、茶市、税收之类的话题，他还真收集到不少见闻传说。

&esp;&esp;尤其是做生意相关的。

&esp;&esp;这群天南海北的船商凑到一起，年纪大的总是忍不住向年轻人显摆自己的想当年，对着江水忆往昔。

&esp;&esp;年轻人则多对出名的世家、大商户发家史、八卦传闻有兴趣，凑到一起就你一句“听说”我一句“听闻”地瞎聊。

&esp;&esp;聊起别人，最广泛流传的就是谁发了横财，或是各地世家大户的风流债艳史，和各种名人的倒霉糗事。

&esp;&esp;沈青越人在宝峰县，都知道京城某个世家公子哥去寺庙游玩一时兴起捅马蜂窝，结果被马蜂蜇地慌不择路一脚滑进粪坑的悲惨事迹，据说整个京城已经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和他说亲了。

&esp;&esp;除了这些，他们还尤其爱聊各种“亲身经历”的和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邪门故事。

&esp;&esp;一个说自己遇见过鬼，马上就有人分享自己也遇到过什么妖魔鬼怪。

&esp;&esp;什么经商路上怎么鬼打墙，船走在江上突然起了雾划不动啊，什么遇到了鬼船，听见了女人的哭声啦，走到哪段险滩，路过什么古寨有什么忌讳啦。

&esp;&esp;还有人分享哪